顾宸发现墨彦的眼神不对了，说好话依照他的个性肯定不会轻易给，可顾宸又懒得在这件事情上往深处讨论，所以只好耍赖玩横的，冲上去来硬的抢夺，二人较劲儿过程中顾宸发现墨彦一直使用的都是左手，右手很少动用。

“哟！”顾宸嗬一声，“怎么，看不起我？还反手让着爷！”

越是这样，越是能够激起顾宸的好胜欲！他就是想强迫墨彦用右手，他甚至想和墨彦好好的打一场，战一场，把心里所有的不悦都发泄出来，这么多年累积的东西真快要把他压垮了。

墨彦也注意到无论是从速度方面还是力气方面，顾宸都比以前强太多，最后顾宸一手钳住墨彦的左手迫使他不得不使用右手，掐架掰扯无厘头的疯闹中顾宸居然赢了！他竟然从墨彦右手里把他紧紧攥着的打火机抢走了？

生平首次，顾宸在体力上胜过墨彦，可是似乎没有想象中的尽兴，在跟墨彦才相识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在内心里幻想过亲手征服墨彦的样子，然而和今天实际上发生的完全不同。

墨彦抽走右手的时候忍不住抖了下胳膊，看起来不太舒服。

顾宸心里一咯噔，隐藏着心疼问：“你手怎么了？”

墨彦摆头，“没事儿。”

顾宸见他很排斥的表情没再准备，仰头瞭望万里无云的晴朗碧海说：“让小尾巴狼把辫子剪掉吧！”

“……”墨彦一阵沉默。

顾宸咬咬唇问：“你真觉得你能在他五岁之前找到他亲生父亲？”

墨彦耸耸肩，说：“至少是个希望。”

“……有的时候，抱有希望比失去望更糟糕，”顾宸音色低沉，长睫下一双水眸凌波闪动，“想想，抱着五年的希望到头来等的却是一场空，那有什么意义？假设你真的找到了他的生父，你凭什么就能确定他会同意回来认琅琅？”

墨彦：“琅琅是他亲生孩子，没有理由拒绝。”

“没理由？”顾宸轻笑，“那当初他为什么会抛弃他们母子二人？”

“……”

“很多事情是不需要你理由的，只有想不想，愿不愿意，既然忍心抛弃，自然就是不在乎！”

墨彦回头深深看顾宸一眼，声音沙哑，“他自己的血肉，怎么会不在乎？”

顾宸咬牙，“那有什么原因这么多年没回来瞅一眼？哪怕一通电话一条短信，这时间都没有？”

他像是说别人，又像是在说自己。

墨彦低头看脚下的砖，上面爬满裂缝，就像是人世间的事情，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变了就是变了，裂开了就是裂开了，即使缝上也不再是原本的样子。

墨彦顿了顿说：“……也许，他有他的苦衷。”

顾宸红眼望人，问：“什么苦衷？”

二人心知肚明，他们讨论的话题早就不再关于的是琅琅和他的父亲，顾宸憋着不质问，墨彦忍着不解释，所有的沉默并不代表着这十年的鸿沟可以一举跨过，这十年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谁都无法知晓如今对方的每一个微笑背后究竟藏匿多少心酸痛楚，用尽多少力气忍耐。

顾宸皮靴踩地，嘎嘣声响，起身离开，“我去看看大伟。”

墨彦杵在原地摸着自己右手，手腕骨头里面酸痛，他抬头看天，心想，可能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