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虽然说着腻死人的话,江雅芙无处发泄的羞耻感却一股脑全部发泄到了时沛身上,狠狠的掐着他的手背,他的脸,凡事有肉露出来的地方皆不放过。
时沛无声的坏笑,“真乖,既然酒也喝了,不妨与公子我做点儿正经事吧,嗯?”说着他一举把她横抱了起来,朝床的方位走去。
他疯了吧?他是打算在这里?叫他狗子还真成狗了!
时沛不理她乱踢的小腿,把她给抱到了床的旁边,“嘘,美人胡乱想什么呢?我是叫你过来听戏的,这里能听见隔壁的说话声。柳二今天带来的银子半路被人摸去了,等着吧,一会他说不定会露出马脚。”
江雅芙气呼呼的,胸脯起起伏伏,时沛伸出双手捧着她的脸,往侧面一掰,“乖,墙这里有个洞,咱们蹲这看。”
她嫌弃的拍开了他的手,听话的和他一起守在那个洞口,忐忑的听着对面的动静。
时沛则在她身旁环着她的腰,不像是是来办事的,倒像是来当采花大盗的。
洞口不大,并且位置甚是隐蔽,透过洞口只能看见对面影影绰绰的人影,别的什么都看不真切,但对面的声音却全部能够听的一清二楚,比刚才听的清楚多了。
刚才隔壁那两人还在吃酒说笑,这会儿怎么……这么快就……
江雅芙听了一声之后就红了脸,退了回来不肯再听了。
时沛佯装不知,在她耳边呼着温热的气息,“怎么了?”
江雅芙使劲把他往地上一堆,时沛一时不察,摔了个屁股蹲儿,却半点儿没生气,拍了拍屁股重新蹲在了墙边。
江雅芙注视着他那猥琐的背影,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就是和她生活了二十年如假包换的时沛!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他到底有几幅面孔?难道以前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都不是真正的他?现在这个才是?
她忽然有些凌乱了,怎么办?那个正撅着屁股听人家墙角的是她高大威武的夫君啊!好想在他屁股上补一脚怎么办?
就在她满心羞愤郁结的时候,时沛忽然站起身来!只是瞬间,他身上的整个感觉都变了,刚才若全是轻松,现在则是充满了肃杀之气。
“怎么了?”
时沛拉过她的手,“咱们回家吧。”
“你听到什么了?”
“嗯,回去再说。”
二人牵着手走到了门口,江雅芙别扭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喃喃道,“我现在是男人的打扮。”
时沛见她神色动人,心头一软,终于露出了笑意,“走吧,兄台。”
柳二不会想到,这是他最后一个逍遥之夜,因为不到天亮,他就被两个黑衣人给悄无声息的带走了。
出了万花楼的角门,外面一片安宁,一道小门隔绝的像是两个人间,月光的清辉铺满了大地,江雅芙忽然不想坐车回去了。
“时沛,咱们走走吧。”
“好。”
“呀!不能牵手的!我现在是男人。”
“就牵,路上没人。”
江雅芙觉察出他的心情从刚才开始就很不对劲,他不主动说,她也不开口问,二人牵着走,一路朝家的方向走去,不去计算这样走要多久才能到家,牵着彼此温热的手,只愿岁月静好,永远这样走下去都好。
她在等他开口,也终于等到了。
“是许展颜。”
江雅芙诧异,“是她?我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和她结了这么大的仇,你刚才听的真切?”
“真切。那柳二来的时候银子被偷了,付不出度夜资,与那女人纠缠的时候说的,他叫那女人别着急,等过几天他就能拿到大笔的银子。那女人不信,他就说对方是城北的程大根,你可知这程大根是谁?”
“我不知道。”
“她是许展颜奶娘的干儿子,这一切不都清楚了吗?”
江雅芙恍然,但很快,她的关注重点就转移到另一件事上去了,停住脚步问他,“你怎么对她的事那么了解?她奶娘的干儿子是谁你都知道?”
时沛刮了下她的小鼻子,“你呀,这种老醋还要吃。许家有我安插的人,你别多想,在咱们没回来之前,可能有观察许展颜的作用,但咱们一回来,我可没那份心思了。之所以没把人撤回来,是因为那根钉子足够隐秘,留着说不定以后有用,毕竟咱们早晚会和那位走向对立,不得不防。”
“哼!算你圆的好。可她怎么会想到在我大哥身上下手呢?”
“你大哥是个好人选啊,既能败坏岳父和江家的名声,又能波及到国公府。于小,解了怨气,于大,恐怕这时候许家已经和那位勾结在一起了。岳父的声誉受损,在朝中的威信多少会受到影响,皇上也会对江家失望。继而将来若父亲在边关有什么事,岳父在这边也插不上什么话了。你想想看,到时候再有个未来仁君之相的人出面拉拢时江两家,是不是成算就大的多?”
江雅芙忍不住啐到,“做他的美梦!”
“好啦,不气啦,剩下的就交给我,你就在家好好照顾小初一,一切有我呢,我会让他们知道骨头不能挑硬的啃。”
她感觉拉着自己的大手上有许多硬硬的茧子,忽然心头泛起一阵疼,“嗯,我相信你。前世我大哥也出过这事吗?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月光将漫步的二人身影拉的很长,“出过,只不过那时候要比现在简单的多。柳二表面上是做生意的,实际上经常做些敲诈勒索的缺德事,大哥心善,前世也中过招,不过柳二只是图钱罢了。那时候我成亲几个月后就去了边关,没有后来那么多事,许展颜也没有现在这么丧心病狂。现在看来是那位过于急着想把国公府掌握在手里了。”
果然发生过,江雅芙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为自己前世的闭塞感到怅惘,“那后来是怎么解决的?依我大哥和我爹的性子,此事不可能无声无息。”
时沛给她解了疑惑,“我那时候虽然不在京城,但京城里有我许多的手和眼睛,邵春最先发现了你大哥被骗的苗头,在邸报中给我夹了封信,说明了此时。我叫他全权处置,不得伤及江家名声分毫,未来的邵将军处理一个小小的柳二不是手到擒来吗?”
江雅芙呆呆的望着他,满心的话不知该从何说起,哑哑的问他,“你做的这些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
“和你说这些干什么?你要独自管家照顾母亲,已经够辛苦了,许多事能不让你知道,就不让你知道。”时沛替她拂了拂被微风吹动的额发。
“可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怎么会知道你对我和江家的事并不是无动于衷置身之外?怎么会知道你把我的家人也当成是你的家人?
一股久远的委屈猛然袭上心头,毫无预兆。
时沛低头轻吻住她滑落的一滴泪,“傻小宝,这也值得掉眼泪吗?”
“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