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萌芽 银烛温夕 2700 字 1个月前

松懈没几天a班仿佛又进入了高考倒计时的状态,作业没完没了的写,题没完没了的刷,试卷没完没了的往手里发,与此同时进行的还有新的课程,有的学生压根跟不上,下了课跑去办公室问问题。

而江遇和訾落要参加物理竞赛,学的东西比其他人都要多一些,好在江遇被訾落带的从小到大习惯了这种学习进度,并没有觉得太累,反而答题答得得心应手。

摸底考成绩出来后有人欢喜有人忧,但是及格率还行,胡孝平也没有发火。值得高兴的是訾落这次排名是年级前二,而江遇自己则排在年级27。

江遇摸着自己的卷子嘀咕道:“没进前二十……”

“可以了,这只是摸底考,有进步。”訾落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来,“进步了十名。”

胡孝平对他们俩的成绩非常满意,訾落这一年多回回成绩没掉过年级前三,非常稳定。江遇这回考了个有史以来最高的名次,物理先不谈,这次数学试卷不知道谁出的题,胡孝平都觉得挺刁钻,全年级考满分的也就那么几个,江遇和訾落全都包括在内。

但有些人还是免不了被胡孝平一顿痛骂,周烁烁考得不好,他一直属于班级里中等偏下那种,胡孝平也懒得讲他。物理试卷发在手上,下课后几个人被告知叫家长。

訾落一直属于很有天赋的人,有天赋还非常努力,在学习上面稍微用点心排名就能冲上去,每次考试都能名列前茅,这一点江遇一直都知道。而他自己属于天赋不足但是努努力也不差的类型,当然现在他所拥有的成绩都要归于訾落一直在身后督促他的原因。

a班有个家长群,学生没一个在里面。胡孝平平时喜欢跟家长核对一些事情,就比如请假原因是否属实作业有没有完成,当然除了这个还有督促家长对孩子上点心,最重要的就是报成绩。

所有试卷发下来后不少人垂头丧气,估计在家里已经被教育过了一通。徐美音这几天终于没那么忙,买了很多菜拎回了家,但她不会做,只能交给江德志。

江德志厂里加了会班,回到家里接了个电话说晚上有批货会到让他去厂里看着卸货,徐美音买得菜挺多的,特意去菜市场买了一些江遇喜欢吃的排骨和肉,还挑了一些虾,挺丰盛,算是江家里不常见的一顿饭。

徐美音昨天就看到胡孝平在家长群里夸了江遇,今天才闲下来从旁边店里买了一套运动装作为奖励送给他。

“你们班主任在群里直夸你,说你这次进步特别大,好好保持啊。”徐美音把米饭放到他面前,眉眼都是愉悦,“期中考也不能大意,这是妈特意给你买的一身衣服,新款,你穿上绝对好看。”

江德志做好了菜拎着酒走过来:“真给爸长脸,出去说都倍有面,陈老黑家那儿子考得一塌糊涂,这下不在我面前翘尾巴了吧!”

江德志口中的“陈老黑家那儿子”指的就是陈轩,成绩一直不好。虽说陈老黑瞧不上江德志,但在自己不争气的儿子面前还是会把江遇和訾落比做为“别人家的孩子”一直念叨,江遇一直认为陈轩看他和訾落不顺眼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

江遇垂着脑袋挑鱼刺,江德志喝完了一杯酒又倒了一杯,徐美音提醒他:“晚上还要去厂里卸货,不要喝了!”

“这不高兴吗?”江德志说,“江遇一下进步那么大,多喝两杯怎么了?”

徐美音看看他,说:“高兴也不一定非要喝酒,有这功夫多跟江遇说说话。”

酒瓶被徐美音拿走了,江德志也没再倒酒,看向江遇一时不作声。

江遇始终闷着头吃饭,连话都没说几句。

他想,要江德志跟他说说话,其实不如让他喝酒。

江家相处模式挺奇怪的,徐美音还好,单指江德志和江遇来说就是典型的合不来。江遇平时看着在他们面前话少,疏离,主要还是因为他从五岁开始记得的有关于这个家的记忆并不美好。

江德志正常的时候非常正常,一旦碰了酒完全就像另外一个人,而他自知江遇跟他不亲近,真要他跟江遇说点什么,还真是闭上嘴巴找不到话题。

一块鱼肉吃完了,江遇看见一双筷子夹了排骨放在他碗里,他没抬头,听见江德志说:“多吃点,你小时候就爱吃排骨。”

“嗯。”江遇往嘴里塞了口米饭,“谢谢爸。”

江遇确实从小就喜欢吃排骨,两三岁的时候吃完了一块肉连骨头都没扔放嘴巴里嗦,吃饱了拿着骨头去喂狗,到门口被刚放学的江莱接回了家,当然他不记得这些,是訾落告诉他的。

江遇一直想知道关于江莱的事情,江德志一提到江莱整个人都变得低沉暴躁,徐美音更是从来都没有跟他提过,他不可能主动去问江德志和徐美音,有时候只能从訾落口中了解一些。

饭后江德志已经去了工厂,徐美音让江遇回屋里学习,自己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连带着江莱的房间。

徐美音去院子里倒腾小花园了,江遇出了房门,走进了旁边的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江莱桌上的合照和他桌上的不是同一张,但一样的是江莱都牵着他的手对着镜头笑得阳光,而那时小小的他一脸懵懂望着前方,紧紧攥着江莱的手。

“哥……”江遇小声地喃喃道。

江莱比江遇大了整整十岁,从照片里两个人的轮廓来看,其实他们两个长得并不像,估计是因为他还小,而江莱已经十几岁了所以还看不出来。

相比江家和谐的晚饭今天的訾家多了一些不同的声音,吃完饭后彼此都没回房间,桌子上摊着一张试卷,谢小安正在唠叨訾落:“你们吕老师今天在群里艾特我说了一大堆,你的作文怎么能被扣那么多分,有那么难写吗?”

訾落最不喜欢写作文,也不喜欢语文,从小就不喜欢,不是写不好,而是根本不上心,让他写作文还不如让他写一套数学试卷。

谢小安语气有点不太甘心:“你和年级第一的总分数就差了15分,你这道阅读理解如果没错,作文再写好一点的话年级第一就是你的,你自己想想亏不亏?”

訾落被念叨的头疼:“这只是摸底考。”

“那你说说之前语文作文你哪次扣分扣少了?”谢小安指指试卷,“只要不跑题不乱用成语写得具有感情色彩,有那么难?”

訾落说:“那您写一篇具有感情色彩的我看看。”

“你这孩子——”

“行了行了谢女士,”訾成民吃饱饭后手里握了个橘子,阻止她道,“咱们落落考得已经很好了,还进步了一名,多少人想考个年级第二,他能吗?”

年级第二已经非常优秀了,谢小安知道。可她就是不甘心訾落作文明明可以写好但是不用心,要不然就稳稳坐上了年级第一。

“以后会注意的。”訾落拿着试卷要回屋,“高考分一定比这多。”

秋天的天气格外善变,天气转阴温度下降,冷得让人校服里又加了件衣服,一到晚上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江遇趴书桌上听着外面的雨声逐渐变大,没了看书的心思。

这一场雨一夜未停,一到雨天公交车简直人满为患,江遇没同意坐公交,还是坚持骑自行车,只不过他和訾落骑一辆就够了,他可以在后座给訾落打伞。

江遇是这么想的,但是訾落怕他身上被雨淋湿,从家里掏出两件雨衣,能裹住鞋跟的那种。

江遇不大乐意套在身上,长腿一跨坐在后座,两只眼睛盯着訾落的背,雨衣是和他同一颜色的浅黄,挺大的,江遇突然就冒出一个念头——

他想把身上的雨衣脱掉,钻进訾落的雨衣里,谁都看不见他,只有訾落知道。

到门口的时候江遇穿着硕大的黄色雨衣没脱掉,下雨天朱主任还不忘在门口逮没带校牌和没穿校服的学生,旁边站着学生会小姑娘给他打伞,看见江遇和訾落的时候冲他们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