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衣冠楚楚(高干) 读读 2470 字 17天前

两人一惊,商父说:“你还是小娃儿啊,说来就来,说走说走?”

“是啊,妈,您马上就要进行治疗了,很快就会好起来了,等好了我们再一起回去。”

“我想明白了,我决定不做治疗。”商母抬起头,轻却坚定地道。

“别胡说了,咱们钱都交了,医院不让退的。”商父嗤之以鼻。

“我问过了,还没交呢。”自己住了一天就花了几千块,家里又没有金山银山,能付得起这个无底洞。

她问了?她倒底问了什么了?商父与商净不祥地对视一眼。

“哎,这些治疗都没用的,我也很怕死的,这一天这么多针下来,我没病也得整出病来,我也问过医生了,回家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能有一天肿瘤就突然不见了。”但是医生也说,那是奇迹。

“扯淡!”

“哎,我不跟你说,你没文化,你出去,让我跟小净说。”

“你别想各个击破,没有用!”

“你出不出去?”

“不出去。”

“再不出我吐血给你看。”商母瞪他。

“你……哎!”受不了她的无理取闹,商父甩手走了。

“妈,您跟我说什么也是没用的,我不会同意的。”商净板着脸表明立场。

“小净,你听妈说,妈不是为了你,妈是为了你爸。”商母拉过她,柔声地说,“你爸爸是个有能力的人,可是我们家一直没什么钱,是因为我给拖累了,我一直身体不好,你爸赚的钱基本上都用在了我身上,看他吃的穿的都不如人家,我一直很愧疚你知道吗?他要是离婚随便找个健康点的女人组成家庭都不至于这样,可是他这些年来始终如一,我又拿什么回报给他?一副破败的身子?撒手人寰后留下的债物?我自私了一辈子,好歹也让我在走的时候心安一些。”

“您会好的,妈,我有个朋友他已经答应借钱给我了,而且久一点还也没关系的。不要这么悲观,一切都会好的。”

“傻孩子,妈的身体妈清楚,我才做了一天的治疗,就觉得力不从心。我不像那些本来健康的人突然得了病能扛过去,我本来就身子弱,经不起这些折腾的,就跟癌症的化疗一样,到头来还是个死。我看着你们两个我就不怕死了,人活在世上图个啥?该享受的我都享受了,我有个爱我的丈夫,有个孝顺的女儿,多少人活了百来岁也得不到这两样珍贵的感情,我已经没有遗憾了。”商母释然地摸摸她的脸颊,“别再劝我了,我现在对你说这个有些不好意思,但我爱你爸爸,这是我最后爱他的方式,希望你不要阻止。”

见母亲心意已决,商净说不出话来,泪眼迷蒙地使劲摇头。

“好了,别哭了,帮我叫你爸进来,肯定又在抽烟了。”

商净总算找到一丝希望,觉得只有父亲才能劝得动母亲了,她胡乱抹干眼泪,出去换了商父进来。

“你说了什么把小净弄得眼泪汪汪的。”商父走到她床边无奈地道。

“没什么,呐,你帮我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回吧。”

“你当唱戏呢?”

“你当初不也同意我不做治疗吗?”

“我是看你还没接受现实,怕给你太大的压力。说实话,即使小净没回来我也准备押着你去医院了。”

“我的身体你比我还清楚,你觉着我还治得好吗?”

“当然治得好!”

“我被你骗了一辈子,说什么我的身体会像牛一样健康,到头来还不是这样?”

“等你这次治好了就像牛一样健康了。”

“行了,别胡扯了,你不为你自己想,也该为小净想,她这么如花的年纪,应该正是享受生活的时候,就为了我一个快死的人,从此负债累累,哪里还有时间去谈恋爱结婚?即使有个相好的男友,一听咱们家这种状况,谁还敢娶她?”

“找个有钱的男人不就行了。”

“我可不同意,那种高门大户,我们小净过去肯定要受气的,找个门当户对的最好,小两口合合美美地过日子,再生两个大胖小子……”商母想到那美好的未来,不由又哽咽起来。

“就是喽,你还得帮着带外孙。”

“我知道我是等不到那天了。”

“董虹。”

“老公。”商母不像商父那么感情外泄,她极少叫丈夫老公,惟有在偶尔撒娇求他的时候,那绝对是一求一个准,“我是个母亲,我希望给自己孩子最好的,我最不希望自己死后留下的还是堆烂摊子,让我的女儿吃苦一辈子。”几十万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就是一生的积蓄。

“哦,你就这么甩手走了,你让我怎么办?”商父无力地道。

“你等着带外孙啊,记得多烧点照片给我,你的我就不要了,我看了几十年,看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

商净倍受煎熬地等在外面,希望父亲能让母亲回心转意,就在这时,那道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商净。”

她抬过头,眼神空洞地望向发声处,眼前因各种原因造成的供血不足黑了黑,身子无意识地摇晃了一下。

男人连忙扶住她,“你怎么了?”该死,小脸怎么白成这样?是他给逼的?

商净稍稍缓了缓,才从他的手臂里挣脱出来,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冰冷,“顾垂宇。”

“你的脸怎么连点血色也没有?吃过早餐了没有?”顾垂宇当作没有看到她的冷若冰霜,关心地问道。

“这么早就来了,怎么,迫不及待地想验收你的胜利成果?”商净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痛心入骨,房内的母亲丧失了生存的意志,想要舍下她悄然离去,而眼前这个自己想爱又不能爱的男人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要胁她成为情妇,她开始不明白活着究竟有什么意思。

见她倍受打击,脸上淡不可见的神情好似万念俱灰了一般,心头大惊,脱口而出,“钱我借给你!”他拉着她的手臂,像是这样就能阻止她,“昨天的话就当我没说过,我不逼你,你好好的,我永远不逼你了。”天知道他在前一刻还想硬着心肠迅速达到目的,就怕夜长梦多,可是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求她不要再这副表情,他着实害怕。

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她的确有了别样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