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考虑了下,还是按照他说的那么去做,找了件连衣裙,外面套了件长款大衣。
换衣服的时候,厉南朔站在她办公桌前,又盯着她以前的几张照片,饶有兴致看了会儿。
“白继贤打电话找我了。”白小时穿鞋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道。
她绑鞋带的手,顿了下,反问他,“找你说什么了吗?”
齐妈这几天不让她接白家人的电话,所以,她没有得到任何白家人的消息。
“他同意了,等你一毕业,就让位,把他名下的股份转让给你,让你做白氏董事长,这期间,宁姨的百分之三十几的股份,还给你。”
百分之三十几,听着是个合情合理的数。
她想了下,朝厉南朔笑了起来,“该是我的,我要,不是我的,我不要。”
“小傻瓜。”厉南朔放下相框,转身走向白小时,“他遗嘱都立了,你不要也得要。”
虽然这个遗嘱,是他逼白继贤立下的。
他不在白小时身边的这几天,忽然没由来的,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尤其是,五个小时前,敌人的子弹擦过他脖子的那一瞬间,他脑子里想的,是白小时。
他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丧命在战场,如果他走了,白小时的那一堆烂摊子,该怎么处理?
她一个人,要怎么面对那群披着羊皮的狼?
他必须在自己活着的时候,给她她想要并且需要的一切东西。
他家老头子虽然是个很让人讨厌的人,但有句话说的很对,当一个人有了牵挂的时候,就是他开始怕死的时候。
从进入军队的第三年开始,直到现在,十几年了,他第一次有了畏惧怕死的念头。
“你是正统的白家继承人,白氏地产,本来就该由你来继承。”他走到白小时面前,伸手揉了下她头顶的发,“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白小时已经睡过了一觉,又受过了厉南朔的惊吓,坐上他车的时候,只觉得精神抖擞。
一路上经过的,全是熟悉的路。
她好像大概猜到了,他要带她去哪。
他停下车的时候,扭头问白小时,“见过凌晨三点的桑坦大桥吗?”
外面空荡荡的桑坦街,寂静到有点瘆人。
作为阳城第一繁华热闹的长街加景点区,白小时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空旷的桑坦街。
她摇了摇头,老实回答,“没有。”
厉南朔替她解开了安全带,随即拉着她,往阳城第一长桥桑坦桥走去。
桥底下有人正在等着他们
桑坦桥上有一个著名的景点,玻璃道。
问题是这个玻璃道,是得坐四百米的电梯上去,悬空于桑坦桥上的。
上去过的人说,往下看非常恐怖,觉得自己会掉下去。
白小时还没走到桥底下,光是听着水浪拍打河岸的声音,就已经小脸惨白。
心里害怕,不自觉就放慢了脚步。
厉南朔感受到身旁越走越慢的白小时,忽然停下了。
他松开她的手,转身,挡住了白小时看向桑坦大桥的视线。
“如果害怕,就不用去。”他平静地朝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