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朔忽然伸手,握住了白小时搁在被子外面的一只手。
白小时看了眼,抿着唇,没说话。
厉南朔什么都没说,但他觉得,白小时应该是能懂的。
无论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今天这种情况出现,孩子不敢叫他们爸爸妈妈,白小时不敢认自己的孩子,她和孩子今天所受的委屈,他会弄清楚,讨回来。
“今天刀口还痛吗?”他不动声色,把白小时微凉的手,顺势塞进了被窝里,轻声问她。
“不怎么痛了。”白小时摇摇头回道,“医生今天跟我说,我可以偶尔下床走几步了。”
白濠明看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虽然嘴上说的全是假的,但能在一起,也挺不容易的。
他一时之间,心里有些感慨,然后识趣地朝顾易凡招了招手,低声道,“凡凡,推我去厕所一下。”
厉南朔看了眼白濠明,礼貌性地问了句,“白先生今天坐直升机过来,没有觉得不舒服吧?”
“没有。”这么多年了,白濠明还是看见厉南朔就怕,毕恭毕敬回道,“很舒服。”
“那就好。”厉南朔淡淡回了声。
然后继续替白小时把另外一只手,也塞进被窝里,问她,“那今天早上下床走了吗?”
“自己去上了个厕所。”白小时老老实实回道。
冒冒坐在一旁,认真地看着他俩说话。
忽然伸手,摸了下厉南朔的脸。
厉南朔没有防备,愣了下,诧异地看向冒冒。
冒冒看着厉南朔眼里下意识闪过的凌冽,忽然想起那时候,厉南朔对他超凶的,也不抱他,也不要他总是粘着白小时,不要他跟白小时一起睡觉。
他很会察言观色的。
看到厉南朔这么凶,情不自禁抖了下,然后小小声道,“姨夫,脸痛不痛?”
白小时看了厉南朔的脸一眼,这才发现,厉南朔的右脸颊上,破了一小道口子,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弄的。
她伸手,指了下厉南朔脸破的地方,然后轻声道,“不要对孩子这么凶,他会害怕的。”
厉南朔不在意地擦了下自己的脸颊,这是昨天晚上夜行训练时,被山上的树枝刮的。
白小时扭头,拽过自己放在床头上的包,找出里面一罐药来,打开盖子,用手指沾了点儿,往厉南朔的脸上抹。
厉南朔不自觉地,朝她靠近了一些,让她能更顺利地替他抹匀药膏。
白小时忍不住叹了口气,责备道,“跟你说过了,在外面要当心一点,受伤了要抹药,要是感染了,小毛病也很烦人的。”
厉南朔只觉得这罐子,还有药膏的味道,很熟悉。
他也记得白小时对他说过的这些话,是有一天晚上,他脖子被子弹擦伤之后,去白小时宿舍找她时,她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说的这些话。
“知道了。”他没有反驳,只是低声回了三个字。
白小时抬眸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的目光灼灼,有温度,烫人。
还没收回手,厉南朔忽然微微侧过头,朝她凑了过来。
似乎是想要吻她。
还没碰到,忽然斜刺里伸出一只小手来,挡住了他的嘴,不让他亲白小时。
忘了边上还有个电灯泡。
厉南朔伸手,拿开了冒冒挡着的手,不死心地第二次朝白小时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