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枭站在那儿,看着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前世长安生下来的时候,就是个小可怜,因为喻菀生产过后,忽然大出血,陆枭第一天都没能去看她一眼,只顾着喻菀了,把她一个人丢在育婴室里一天一夜。
这辈子好了,他一定会用尽全力呵护好她们母女两人。
他在育婴室外面看了有十几分钟,随后才擦干净了眼睛,匆匆转身回去病房,看喻菀有没有事情。
走到病房门口,发现他根本都挤不进去,人挤得要命。
棠夫人和白小时两人在床沿边上,跟醒过来的喻菀说着什么。
陆枭看着里面,忽然就不着急了。
他脑子里,满是前世发生的事情,瘦小的喻菀躺在那儿,满床的鲜血,呼吸弱到好像根本没法抢救过来了。
而现在,顺产很顺利的喻菀,生完孩子以后,脸色照样是粉粉的,没有太大变化,被这么多关心她的人围着。
这辈子值了。
哪怕陆昌圣不在了,还是值了。
有人忽然从背后,拍了下他的肩膀。
陆枭回头一看,是厉南朔,他手里拿着一瓶水和面包,问他,“吃吗?你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了吧?”
然后又轻声笑他,“大男人,哭成这样。”
陆枭哪怕被厉南朔看到他哭得狼狈的样子,也没在意,还是该哭照哭。
哭完了,找了个地方,把东西吃了。
然后问厉南朔道,“你说,我和小不点儿以后,还会那么早就离开吗?”
“你肯定不会,因为你一直都是活着的,即便跟正常人不同。”厉南朔看了他一眼,低声回道,“喻菀也不一定。”
“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二十几年以后,人口库里的数据都是乱的,活着的人登记死了,死了的人倒还是登记活着。”
“到时的事情到时再讲吧,反正,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和喻菀,不要再离开我们了。”
陆枭和厉南朔对视了几秒,忽然间笑了。
“是啊,谁能说得准呢,尽人事,听天命吧。”
自从喻菀从月子中心出来回家之后,厉慕白便天天的往陆家跑。
有一天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厉慕白都没回家,白小时便怒了,直接去陆家,提着厉慕白的小耳朵把他揪了回来。
“光看着长安,能吃饱饭吗?”白小时问厉慕白。
厉慕白低着头,站在那儿不吭声。
“秀色可餐,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厉南朔在旁,一本正经地帮他儿子解释。
“满月酒还没办的孩子,怎么就秀色可餐了?”白小时皱了皱眉,反问厉南朔。
“哎呀,儿子就是个妹控,不挺好的吗?以后不会欺负妹妹,知道疼人,随我,多好啊。”厉南朔满不在乎地回道。
白小时觉得,厉南朔这脾气,是越来越佛系了,跟她原本刚开始认识的那个厉南朔,完全都不一样。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白小时有些不太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