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实在是难为舅爷了,多谢,多谢!我谢谢您,也替我徒弟望月谢您!”
张熙岳却惊异道:“曾兄,这个木偶当真可以吗?我记得刀族、柳族两家制作的木偶中都是含有灵力甚至一点点魂念的。刀族操纵木偶傀儡的诀窍,无非是以魂力代替寻常的牵引线,于无迹可寻中指挥如意,每一具木偶都需要与其主人达到魂念相通、心意相合的地步,尤其是像刀无缺、柳长青这等高手,与自己御下的木偶之契合度已经达到了人偶合一的地步,这种木偶,就算被别人抢到手了,会听话吗?”
老舅也连连点头道:“对,张老爷子说的话正是我想要说的。先前在观音庙里混战的时候,柳长青、柳长荫那俩货可是带着木偶去的,还都带了两个,叫什么什么天地双配,对,对,天配偶、地配偶嘛!虽然样子没有这个木偶好看,但是那默契的程度,真是匪夷所思!跟柳家兄弟简直就像是双胞胎!看这个木偶的样子,是不是连形容都是照着刀无缺造出来的?”
蒋梦玄道:“是,这木偶跟刀无缺长得差不多,乍一看就像是双胞胎。”
张熙岳道:“这就是刀族中大名鼎鼎的‘孪偶’,与柳族的‘天地双配’齐名。”
我也有些疑虑,想要施展五行魁魂术,需要朔月之魂与五行魁体达到高度契合,这孪偶与刀无缺契合,与朔月之魂能契合吗?它身上残存的魂念会接纳朔月之魂?
我们都看着曾子仲,曾子仲却不以为然道:“你们这孪偶,是否还有反应?”
“没有。”我们摇了摇头,那孪偶动也不动,看上去跟一具尸体无意,毫无灵性可言。
“它身体内与刀无缺有瓜葛的那部分魂念已经被我强行给泯除掉了,它现在就在等下一个跟它契合的魂念。”曾子仲傲然道:“逮住它,耗费了我两个法器,彻底收服它,又耗费了我两个法器,如果这样都不行,那我曾子仲也没脸在山门中混迹了!”
“诸位,咱们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一直在旁边静静伫立的木赐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引得我们都是一怔。
老舅跟木赐最是过不去的,当即道:“什么时间差不多了?”
木赐冷冰冰道:“灰枭(灰色猫头鹰)还没有来。”
老舅道:“那又怎样?”
木赐哼了一声,道:“你的儿子们到了,我的女儿们还没到!南下途中,蒋梦玄的玄鸽与你的雪主搭上了线,彼此知道对方都要南下,我的黄枭恰恰又与灰枭联络上,并在灰枭的指引下奔赴此处。但眼下,灰枭的主人呢?”
我登时一惊,确实如此,之前是玄鸽、黄枭、灰枭、雪主聚在一起,然后又各奔东西,寻觅自己的主人,到现在,玄鸽、黄枭、雪主的主人们已经凑在了一起,唯独灰枭的主人,也即木仙、望月他们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梦白表哥也有些着急,道:“姑父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抓不到晦极不抓也就是了,要是一直追得追到猴年马月啊。”
老舅翻了翻白眼,道:“你着急什么?之前那些夜猫子能飞出来跟咱们的灵物汇合,那就说明他们那边没什么危险,否则那些夜猫子会不报信?”
梦白表哥登时无语。
我想想也是,心中稍稍安定,看了一眼木赐,只见原本停在他肩膀上的黄枭也不见了,我连忙问道:“木先生,你的黄枭呢?”
木赐道:“刚才已经放出去了,试着看能不能联系上灰枭。”
我点了点头,道:“如果他们不来,那咱们就去找他们。只可惜刚才为了追到这里,我们走岔了道,要想找到望山高恐怕还要费些事情。”
梦白表哥道:“那有什么,原路返回到咱们看见灵物的地方,再继续按照原本的方法,遇见路口就拐,走到第十八个就成。”
老爸和青冢生没回来,黄枭也没回来,我们也不好离开,心中虽然有些焦急,可也只能耐着性子等。
大家纷纷找些岩石坐下默然养神,劳累多时,歇息片刻也算是养精蓄锐。
我和表哥已经很长时间没吃过正常的食物了,好在老舅、曾子仲他们都带的有,这也算是好好地慰劳了一下肚子。
在这期间,江灵和邵如昕一直都没有露面,我怀疑她们两个或许没有跟着我和表哥到这里跟老爸等人汇合,否则以老爸和青冢生的本事,一定能够发现她们两个人的踪迹。
那么,她们两个就极有可能是去望山高了。
而且现在应该已经是到了,十八个弯而已,虽然是山路曲折,草木丛杂,但是以她们两个人的本事,并不难走。
又等了片刻功夫,梦白表哥忍不住道:“黄枭怎么还没回来?到底有信儿没有?”
木赐显然比他更着急,但还算能沉得住气。
“来了!”
张熙岳忽然低喝一声,坐在岩石上的我们登时都是精神一振,纷纷起身仰面往上空去看。
但是空中又哪里有鸟的影子?连根毛都没有。
“不是黄枭,是人。”曾子仲道:“东木先生和弘道回来了。”
曾子仲话音刚落,两道影子倏忽而至,一前一后,风尘仆仆,正是青冢生和老爸。
“抓到晦极了没有?揭开他的面具了没有?他到底是谁?究竟是不是神算陈老爷子?”老舅赶上去一连串地问。
老爸皱了皱眉头,道:“没抓到,不知道。”
“啊!”木赐却惊呼一声,喊得我们都是一怔,只见他步子近乎蹒跚着朝青冢生冲了上去,颤声道:“您手里拿的是……”
我这才留意到青冢生手里还抓着一件物事,定睛一看,也是大吃一惊,那东西不是别个,乃是一头通体明黄的猫头鹰,正是木赐放出去的黄枭!
“放心,还没死。”青冢生道:“晦极没有抓到,路上却遇到了它,我和弘道眼见它飞的有些奇怪,在空中跌跌撞撞,摇摇欲坠,情知是有变故,便舍了晦极,跟着这黄枭回来,没想到走了没多久,它便一头扎了下来,弘道接住了它,我拿来看的时候,才发现它已是遭了毒手!”
木赐上前想要捧走黄枭,青冢生却闪身一躲,正颜道:“木先生,你别碰它!它浑身邪气,你的功力不够,要遭殃!”
“谁?”木赐大声道:“是谁对它下的毒手?”
我也道:“是中了毒?还是遭了邪?”
青冢生道:“不能说是毒,也不能说是邪,准确来说,应该称之为‘痋’。”
“疼?”白表哥愕然道:“哪里疼?”
我听青冢生说出那个读音的时候,脑海里也是蹦出来这个“疼”字,但是转念一想,《义山公录·邪篇·南洋章》中的一段记载登时浮现在脑海中!
“是痋术?”曾子仲已经是失声而呼:“南洋三大邪术之一的痋术?”